【棋昱】飞鸟（5-8）
啦啦啦啦啦，
哲凡，一句话朋化石品。
5
第三个电话，是李向哲打给龚子棋的。
已经是晚上十点，贾凡在书房最后一步核对公司竞标材料。
李向哲就窝在电视机前面，打开游戏，放着声音。再和龚子棋通话。
“龚子棋，你那边进展怎么样了？凡凡挺着急的，但他公司这边还走不开。”
“李向哲，我现在在想一个事儿。”电话那边似乎是轻声笑了一声，然后再是呼吸声。
“是不是因为我？蔡程昱才失踪的。”龚子棋声音很低很低，李向哲能想象他现在一定是在公寓的地毯上，抱着个烟灰缸抽个没完没了。
“你跟蔡蔡是高中同学，到大学同学，他读了研，然后你俩一起工作，虽然感情是比较深厚，但是你也不能自作多情非说人家是因为你，对吧。”李向哲故意调笑他。
龚子棋大声地笑，然后又趋于平静。
“如果我没跟他闹翻，如果我没离开，那我现在应该在他身边，他也不至于失踪。”
李向哲不知道该怎样去说，他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，不敢乱说。
“你俩当初就只是因为工作吗？小情侣分手都没你俩震撼。”
“我一直觉得是这样的，就只是两个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陌路人而已，就只是我走了他不喜欢的路而已，就只是我俩没再一起工作而已。但感情莫名其妙地就也彻底破碎了，到底是为什么？” 龚子棋声音越来越低，不知道他什么不是在看月亮。
直到龚子棋挂掉了电话，李向哲也没能回复他的种种疑问。
6
贾凡还是戳开了和龚子棋的聊天框。
“子棋，这周日下午有时间吗？”
“怎么了？”
“我想跟你说点事，咱们当面唠唠好不好？”
“那就……你家楼下有个甜品店？”
“行。”
龚子棋和贾凡的交情其实一般。之所以成为朋友，是因为蔡程昱和李向哲。贾凡和蔡程昱是一个专业的同学，又都在学生会担任干事，一来二去熟得很。后来蔡程昱听说贾凡的男朋友是李向哲，才把四个人聚在一起，联络联络关系。
如果说龚子棋和贾凡有什么共同点，那简直是少的可怜，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。唯有一点，两个人都是丧心病狂的甜食控。
大学时候便是这样，龚子棋每天下午雷打不动地去吃各式各样的甜品，然后再去健身房消耗热量。而一周里面七天有五天，他都能碰见贾凡。
现在龚子棋和贾凡两个人面对面坐着，却也没点什么甜食，一人一杯咖啡而已。
“你和蔡程昱三四个月没讲话了吧。”贾凡搅动着加着奶和糖的咖啡。
“从我辞职，到现在。他都跟你说了？”龚子棋抿了一口咖啡，碰到干得开裂的嘴唇，在乳白色的杯子上留下点点血痕。
“其实，他跟我说了不少，确确实实说了不少，关于你们俩，关于他的想法，关于他的梦想，关于你的梦想。”贾凡说的后四个字被他加了重音。
“一开始他也没怎么跟我说，过了一两周，几乎所有朋友都知道你俩闹矛盾了，他才告诉我一点什么。但他没抱怨过你，他就只是很简单地在讲，发生了什么。”贾凡眼睛很大，直勾勾地盯着龚子棋。让他有点无所适从。
“他说从高中开始，你俩就是好朋友，一起来上海，一起念书，虽然不是一个专业，但一直很有共同语言，一直很懂彼此，他以为你俩不会有什么矛盾。直到后来一起参加工作。”
龚子棋语气有点急促，匆匆打断贾凡的话:“其实公司里面的事情和蔡程昱一点关系都没有，那个经理在里面说一些莫须有的话。他说……”
贾凡手里快速点击着屏幕，是他和蔡程昱的聊天记录。
“凡哥，其实我挺愁的，已经过去那么久了，我还是放不下……子棋明明一直那么热爱赛车，他不喜欢报表和财务，好不容易有个机会……我明明都知道的，作为朋友我应该支持，但我一想到他下个月去慕尼黑，之后来来回回飞，我以后怎么见到他？我太奇怪了……”
龚子棋听见蔡程昱声音的时候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。从三个月前龚子棋辞职，加入车队，到今天，他已经有将近一百天没有听过蔡程昱的声音了。
音频里的蔡程昱声音并非他平常的清亮嗓音，感觉晕晕乎乎，字和字之间也有许多吞音，带着他老家的方言口音。
“我本来也不想和他闹翻的，结果胡话铎当时三言两语我脑子也不太清楚了，但我也实在是觉得委屈…我怎么就拖累了？我怎么就阻碍一切了呢？…明明子棋没做错什么的…”
“我是不是不太正常呢？我乱糟糟的……我该请个长假了……出去，到处去玩一玩可能就好了……”
“不用凡哥了，我自己也行。”
一段漫长的沉默。
“没有然后了，三天前，他说他要请假，我问用不用我陪，他知道我忙，我说要好好休息一下，放松一下也好。然后三天后，他失踪了。”贾凡语气是很冷静的，他似乎心中有一个答案，迫不及待地要说出口了。
“我没见过他，三个月了，我没见过他。我去了慕尼黑，我是一周前回来的。在上海租了房子，我住不长，过段时间要回队训练。”
龚子棋低着头，胡茬和皱纹清晰可见。
“我怕他受刺激。”贾凡揉了揉眉心，平淡说着，“那大家还是等警局消息，不过，如果你事情不忙的话，多上上心，我这边分身乏术啊。”
窗外有一只白色的小鸟，停在了甜品店的招牌上。龚子棋急匆匆地出去，没有看见。
7
龚子棋还是接到了张超的电话。
在早上八点，他刚出家门。
他和张超的梁子一早结下，从大学合唱团第一次演出开始，直到蔡程昱和张超形影不离。
年级第一们似乎总是带着奇怪的磁场，他们讨论专业的时候龚子棋实在是插不上话。这也罢了，可是后来他约蔡程昱去开卡丁车的时候，蔡程昱玩着手机，头也不抬，像唠家常一样:“超儿正说他放假没处玩呢，拉上他呗。”
龚子棋瞄他手机，心里莫名不痛快，却没有办法讲出来不带张超的理由。“那带上大哲和贾凡吧。”于是龚子棋采用迂回战略。
“那可是小情侣唉！到时候三个电灯泡怎么回事？”蔡程昱撇了撇嘴，不大乐意。
龚子棋拿他没辙。最后张超还带了梁朋杰，黄子弘凡，方书剑，没有一个龚子棋相熟的，好在石凯在附近的电玩城玩，听说有梁朋杰，一个电话就过来了，不然他简直想要骂人。
可他拿蔡程昱没办法，也拿他的朋友没办法。李向哲总说他直来直去，不怕得罪人。但他就真的怕得罪蔡程昱，所以才躲了他三个月。
张超话密，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，校辩论队出身的就是不一样。龚子棋烦他，转手撂了电话，加入黑名单。
8
龚子棋接到郑云龙电话是在一天后。
“子棋啊？”
“是我。”
于是龚子棋知道了，蔡程昱失踪前一天，在和郑云龙一起喝酒。
他赶紧打车到郑云龙家里，希望能快点得到蔡程昱的所有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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